※ 是重写的第五章,完全重写,请当作更新来阅读23333


※ 超超超骸纲预警!我都要以为我写的是骸纲了!


※ 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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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安静中电话铃声显得尤为突兀。大家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了纲吉身上。


沢田纲吉有点紧张,他看了Reborn一眼,小婴儿点点头,示意可以接电话,于是纲吉按下了通话键,心里也有点奇怪:正一君怎么会突然想到打电话?


“喂,正一君?”


“纲、纲吉君……”


电话里传来了弱气的少年音,身边的人也都安静下来,等着纲吉把电话打完。


“怎么了吗?”纲吉问道,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偏偏这个时候打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今天早上,发现自己没办法从房间里出去了……”入江正一说话吞吞吐吐,似乎在忍耐什么疼痛,“然后房间里的电脑开始放映一些、呃,奇怪的视频……”


“嗯嗯……啊?!”纲吉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小春吓得“哈咿”地喊了一声,差点碰倒了杯子,还是一旁的库洛姆扶了一下。


怎么会、难道正一君也看到了?纲吉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正一君可是在外面啊、这间房间的外面,他能看到的话,岂不是、岂不是……


“纲吉君、纲吉君,你怎么了?”入江也被纲吉的反应吓到了,声音都带了颤。


“没、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哈,打断你不好意思。”纲吉努力保持冷静,在确认入江正一的情况之前,不能自己吓唬自己。而且这也是很重要的情报,必须要慎重对待。


“能麻烦正一君详细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的语气里带上了严肃,表情添了几分坚毅,隐隐有金红色的火焰在他眼眸里燃烧——这件事情牵涉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必须要把它查个水落石出!


Reborn放下手中咖啡杯,扬了扬嘴角。





入江正一所说的并没有非常特别的。情况和这边基本一致,除去没有人到入江家之外,没有突出的不同,但纲吉还是决定更慎重一些:“正一君,那些视频的内容呢?”


和我们看到的,是不是同样的?纲吉暗暗攥紧了拳。


入江正一没有回话,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正一君、你……”


“是一些很奇怪的视频……”入江正一谨慎地选择用词,“里面的画面是关于我们的,既有十年后的,又有现在的。素材来源不明,明明很多时候都像是随心剪辑而成的,根本不是我们的真实,但……”


“但?”纲吉咽了咽口水,他是相信入江正一的判断力的——就是他的能力在十年后帮助了所有人,那么,正一君会得出什么结论呢?


“但很多感情、抱歉,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但我总觉得,即使画面和音乐不匹配,它传达的感情,很多是真实的,似乎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想法。当然我和大家也不是很熟悉,说不上了解心理什么的,但就是觉得……这么说吧,就比如,里面有……”


“正一君……”


此刻,在沢田纲吉的脑内,掀起了一场风暴。但他既没有在想“是的我刚才也发现了”,也没有考虑“天哪笠灵究竟是谁为什么能这么做好可怕”,他所想的、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被纲吉颤抖着声线说出: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呵。”居然是库洛姆先轻笑了一声。


几乎同时,电话两头都炸开了——一边是刚好喝下茶的小春一口喷出湿了狱寺的衣领,房间里吵得乱哄哄的;另一边是对面入江正一惊叫一声,纲吉猜是他一跃而起狠狠磕中了膝盖,因为接着传来一阵乒乒乓乓东西摔落的声音。


纲吉委实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说:“正一君你不要着急,抱歉,是我胡说……”


“纲吉君!”入江正一提高了声音,因为惊惶他的嗓子已经破音了,“我我我、我和白兰,白兰大人、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那都是假的!怎么能信这种不知从哪里来的视频!而且、这要是被白兰大人看到了……完了完了,全完了,我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纲吉屏着呼吸听了一大堆,斟酌了一下,又道:“刚才是正一君说的,这些视频里的,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咳咳咳咳咳!”


对面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入江正一似乎被折腾得没了力气,纲吉感觉他好像扑到了床上,沉默了好一会,才气息奄奄地开口,话音隔着被子,闷闷的:“纲吉君,你让我怎么说才好……”


纲吉胡乱应了一声,偏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库洛姆坐了过来。她手上把玩着茶杯,低垂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注意到纲吉在看着她,偏头冲纲吉笑了一下:“那边太吵了。我又对Boss说的话很感兴趣,所以就……不能坐过来吗?Boss……”


纲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库洛姆有点奇怪,下意识往后挪了一点。但话到最后少女潋滟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话里沾上了点请求的意味,声音也越来越小,纲吉一下子心软了。要知道库洛姆很内向,难得她愿意主动靠近,再疏远她就有点过分了。


于是他赶紧点头,说:“不要紧的,库洛姆,你坐过来吧,再过来些也没关系的,只是小心不要被打到。”毕竟那边已经闹得要掀桌子了……


库洛姆轻轻点头,没再说话。可纲吉总觉得那紫水晶般的眼底浅浅泛起一丝笑意,弄得纲吉怪不好意思的。


“库洛姆?”电话那端入江正一重复了一遍,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快速说道,“对,差点忘了,我想说的是六道骸!”


“骸?”纲吉愣了。


库洛姆贴近过来,几乎是在纲吉耳畔柔柔地问道:“骸大人怎么了?”


纲吉因为过近的距离一下子有点面红耳赤,说话也抖抖抖,好半天才捋清了舌头——怎么总觉得今天的库洛姆、让人有点脸红心跳啊……等等你在想什么这可是库洛姆啊,沢田纲吉你这混蛋!


纲吉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骸、他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入江的声音也恢复了冷静,“我发现视频里有很多是涉及纲吉君你和骸的。我之所以提到这部分,是因为我觉得这是刚才我提出的看法的最佳佐证。”


入江正一顿了顿,让纲吉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之后才继续说:“视频里有几句话,虽然是骸的声音,但我觉得骸应该没有直接说出口过。不,考虑到他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这样的话仍被找到、且用到了视频当中,就足以证明这些视频能够表现我们内心深处的想法了。”


“嗯……”纲吉沉思。


“你理解了吗,纲吉君?”入江正一耐心地确认。


“没有太懂……”纲吉又想了一会,直接道,“具体是哪些话?”


“啊?!”入江似乎也愣住了。


“这么快就忘了呢。”库洛姆在一旁轻笑了一声,她坐回原位,与纲吉拉开了距离。可没等纲吉松口气,少女就勾起唇角,懒洋洋地半眯起眼睛,幽幽地说道:“沢田纲吉,为什么,我好像被困在你的梦中了。”


声音是轻轻的,语气是淡淡的,但偏偏句尾悠长,飘飘忽忽的,在心间绕转,说话的人眼神如丝,连话语都像是缠绕的轻纱,轻轻软软掠过耳廓,倒像是贴在耳畔低语

——沢田纲吉没出息地脸红了。


他晕乎乎地回了句:“哦哦哦这句啊,我都没注意,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哈哈。”


库洛姆叹了口气,把手撑住下巴,抬眼看着纲吉笑了笑,似有无奈:“一如既往地迟钝呢,你。”


迷迷糊糊里,纲吉还是觉出违和感了:“不对,库洛姆,你……”


但没等他确认心中疑惑,电话那头就一声大喊:“等等!这意思是、不会吧,这这这、纲吉君你也看了?!哎呦!头!”


你才反应过来吗?!纲吉难以抑制吐槽的欲望。还有,正一君你不会是从床上跳起来砸天花板上了吧……白兰的事对他影响这么大?连这么明显的事都需要反应半天,可不像平时的入江正一。


在意到影响行为的程度,难道,正一君真的对白兰有那种心思?纲吉心里一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开始相信这些视频是真的了。


“可是,正一君和白兰,都是男的啊……”纲吉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你说什么?”入江正一没太听清。


“哼哼,”库洛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不知道吗?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谈恋爱的。”


哦对啊!性取向也可以是同性。纲吉反应过来,转而又是深深的惭愧。自己居然对朋友恋情的正当性产生了怀疑。本来,喜欢上同性,正一君内心肯定已经很煎熬了,自己不能再伤他的心。可是看视频里,一直都是正一君单方面的……唉,偏偏白兰又是个心思难以捉摸的……


纲吉的脑洞已经横贯地球,而可怜的入江正一对此毫无察觉。他并不知道,纲吉脑内循环播放着【我的伤和眼泪,化为乌有,为你而流】,甚至准备鼓励正一君勇敢追求幸福。他只期待地又加了一句:“即便你看了,纲吉君,你也是相信我的,对吧?相信我和白兰大人并没……”


正神游天外的纲吉只捕捉到“我和白兰大人”,就气势十足地答了一句:“嗯!我相信你,虽然很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辛苦了正一君你。不用太在意大家的眼光,我相信大家都会祝福你的。”


库洛姆似乎被茶呛了一口,随即憋笑憋得肩膀抖动。


入江正一警惕起来:“等等,纲吉君,你说的是哪方面?”


他等了有一会,电话那端乱哄哄的,而纲吉居然一句话没回,于是他颤颤巍巍再加了一句:“虽然说来说去太重复,但我还是要再啰嗦一遍,我、和白兰先生,我们两个真的没什么……我根本不可能、咳那什么他。我已经有、咳……在意的人了。”


还是没有回音,他干脆不管了,只想着把要说的话说完:“好了我们说回正题吧。那个制作者,也就是‘笠灵’,必然是了解我们的人,而关于她为什么要做这些视频,我大概有一个猜想……”


听筒传来阵阵嘈杂,纲吉的呼吸声又急又乱,入江正一试探性地询问道:“纲吉君?你那边怎么了吗?你还在听我说话吗?纲吉君?我的意思是,我打开了……”


他又解释了一堆,电话那边纲吉就是不说话,于是入江正一猜想是骸的事给了他太大冲击,于是他迅速将心比心,说道:“纲吉君,我刚才举例子,也和你一样,并非要……”


可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纲吉一声悲鸣:“我不是gay!”


啊?!


片刻,呆掉的入江听到电话里纲吉嘟哝了一个名字:“骸……”


什么?!入江正一吓得赶紧接了几句:“不不不你误会了纲吉君,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和六道骸有什么……”


骤然加重的呼吸声,而后,电话挂断了……


纲吉君!



——————我是一条分界线——————



时间往前推一点点——


纲吉为入江正一的“恋情”唏嘘不已。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是gay,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还在接受范围之内,喜欢同性,没什么大不了嘛,还是可以接受的。又四下看看,一屋子只有三个女生,纲吉不禁悲从中来,为自己的好友们担心:不会一个两个被迫变gay吧。


纲吉小心地环视了一圈四周。身边库洛姆笑得花枝乱颤。云雀静静地靠墙站着,Reborn似乎在和山本说着什么,大哥抱臂站在争吵的狱寺和小春之间眉头紧蹙,京子在他背后一脸无奈。狱寺已经掏出炸弹作势要点燃,小春梗着脖子说狱寺“一点不绅士”,又望着纲吉要“纲先生说狱寺这个笨蛋几句”。


狱寺不屑地嗤一声:“所以说你们这些蠢女人就是……这么点小事也要麻烦十代目,婆婆妈妈的。十代目就是再好脾气,也不会想和你们牵扯上关系。”


小春气得跺脚。而纲吉看着一脸嫌弃的狱寺,心里却警钟大作:狱寺君这是已经厌恶女生了吧!这苗头有点不对啊……


库洛姆笑得灿烂,手一挥,简要评价,一针见血:“狱寺隼人是在说Boss不喜欢女生吗?”


等等????怎么话来到我这了!我怎么就不愿和女生一起了!当然我的确更多时候是和男生在一起……可我只是没女人缘罢了!心里是想的!


难道,纲吉一脸黑线,狱寺君这是、把我当成……了?


纲吉脸上一白,那个词连想都不敢想,偏偏好死不死一首歌在脑内响起:“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所谓新世界的大门在面前轰然大开,也不过如此。这之前纲吉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今天早上这么吵了一通,他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的,再加上入江正一“我的朋友原来喜欢同性”、库洛姆“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谈恋爱”的刺激,最重要的,是那些含情脉脉的视频,纲吉下意识地、歪了……


那一个个视频浮上心头,从“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到“埋葬关于你的回忆”,从“难以忘记初次见你”到“直到看见平凡”,从“等一道光线”到“我属于你的注定”,就连有毒一般的“冬天雪花飞舞有你更!加!温!暖!”也开始对纲吉发出洗脑循环攻势。该死的,那些眼熟的画面,配上那些歌,怎么就、怎么就这么暧昧了呢!


而且,纲吉绝望地捂住了脸,怎么哪儿都有我!这么花心的吗?!


想想视频里的“沢田纲吉”的一些表情,这要不是本人,纲吉肯定也会觉得:那个棕发刺猬头的家伙绝对是gay啊!你看他gay里gay气的眼神!从眼角到头发丝都gay住了好吗!


但纲吉自己清楚啊,沢田纲吉,我本人,不是gay啊!我不喜欢男人啊!我喜欢京子酱啊!


但是,那些画面,都是真的对吧?纲吉耳边响起入江正一的声音:“即使画面和音乐不匹配,它传达的感情,很多是真实的,似乎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也就是说,其实,在沢田纲吉的内心深处,其实想搞基?而且是和自己的朋友搞?


扪心自问,纲吉也觉得自己的几位好友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可这并不代表自己会喜欢他们啊!我沢田纲吉可是……


可是什么呢?纲吉愣了一秒,一直说喜欢京子,然而这喜欢,又是什么?京子对于自己,是黑暗国中生活唯一的光,是温暖,是憧憬,所以喜欢。


但是大家,不知不觉聚集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自己生命里的光?Reborn、山本、狱寺、大哥、蓝波、云雀学长、骸,还有好多人,要是没有他们,今天的沢田纲吉又会如何?打打闹闹也好,安稳相伴也好,被大家温暖着,救赎着,逐渐改变,有他们的陪伴,纲吉是那么幸福。

既然都是一样的,那怎么保证沢田纲吉不会如同喜欢京子一样,也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呢?


因为这套理论太过合理,纲吉张着嘴愣了半分钟都没办法反驳。


十五年,沢田纲吉——一直一来坚定相信自己会娶妻生子、度过平凡一生的废柴纲——从出生到大十五年,头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里潜在的不安定因素。这极大地震撼了他的心灵,可是、还是不同的,对吧?


是有不同,但感情经验为零的纲吉又怎么辩别得出这种“喜欢”那种“喜欢”的区别?


纲吉的小心肝颤颤巍巍的,没等他理出个所以然来,头上忽的一沉。


Reborn坐在纲吉头上,拍拍他的头发:“蠢纲你发什么神经,脸这么红?”


狱寺被吓了一跳,赶紧看了过来:“十代目?你没事吧,真的好红!难道是发烧了?”


纲吉一看到狱寺那张脸就心乱如麻,不禁后退一步。Reborn觉得奇怪,落到地上,抬头观察自家满面通红的学生。


这时有人拉了纲吉一把,正是山本,他看看纲吉,皱起了眉,浅棕眼睛里满满都是关心,抬手摸了摸纲吉的额头:“你没事吧阿纲,额头倒是不怎么烫,就是脸好红。”


太太太太太近了!就像是被火燎到尾巴的兔子,纲吉一下子弹了起来,甩开山本的手又往角落近了几步。


“你……”背后人吐了个字,纲吉回身一看,黑发少年淡淡地看了过来——居然差一点点就靠到云雀学长身上了!


纲吉吓得快哭了,远远逃开后才猛鞠一躬:“实在是非常抱歉,云雀学长!我我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就只是、只是……”偷眼去看站着的那人,居然没有生气,黑发少年挑挑眉,半是好笑地问道:“怎么?”


平时只会让纲吉胆寒的话,此刻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又想往后退,却踩滑往后一倒,被背后的人托住,那人在纲吉耳旁说话,话中的笑意合着热气一起,撩得人耳廓发烫:“今天倒是稀奇,什么时候彭格列对自己的‘伙伴’也避如蛇蝎了?”


纲吉犹如掉入沸水之中,几乎算得上是一跃而起,又一下子跌在地上,爬开了点距离后才敢回身。紫发的少女仍维持着抱住怀中人的姿势,见纲吉反应这么大,她无奈地笑笑,缩回手:“我还以为,你只是对骸大人这样呢。”


不,不对!纲吉脸色煞白:“你不是库洛姆!你、你是……”


少女嘴角划开肆意的笑,明显是在等待纲吉揭露真相。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


“我是?”她弯起眼睛。


可就在话要出口之前,望着少女那半隐在浓密睫毛后的眸子,话语突然哽在了纲吉的喉咙里——对,面前的人绝对不是库洛姆。不是库洛姆,就说明今天让纲吉脸红心跳的不是那个怯怯的少女,而是、而是……


几分钟前还觉得对同伴脸红心跳真不是个东西的沢田纲吉,现在只想吼——还不如就是对库洛姆脸红心跳呢!


脑袋里像煮了锅沸水,咕嘟咕嘟冒泡喷气,偏偏连那氤氲的雾气里也在循环播放那些画面。彼时纲吉看的时候只觉得担心恐惧,现在却是脸红心跳,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分裂的两波小人也在不断尖声高叫,纲吉快要被逼疯——而他也确实崩溃了。


一整个早上的压力积累,再加上现在内心进行的剧烈斗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然被放下。犹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小兽,纲吉爆发式的大吼了一声,似乎这样就能摆脱心里的慌乱:“我不是gay!”


我不喜欢男人!


——过分的强调就显得心虚了。这是后来纲吉才明白的。


房间一下子鸦雀无声。静得纲吉觉得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对面本来在悠闲等待一如往常的对话的人,笑容僵在了嘴角。纲吉痛苦地闭上了眼,不敢再看,转过身后,又在黑暗中斗争了片刻,才敢慢慢睁开眼睛,去看房间里的其余人。


Reborn黑了脸——当然帽子遮挡下他是否真的黑了脸也说不清。

狱寺手里的炸弹掉了一地——万幸没有点燃。

山本呆愣着,被大哥拍了拍肩膀——大哥居然在问“什么是gay”!

蓝波是真的在状况外,他抠抠鼻,跑过来糊在纲吉裤腿上:“蠢纲你大喊大叫什么,小心我告给妈妈哦。”——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真好!

云雀不再靠墙了,他皱着眉看了过来——但不是在看纲吉,目光落在了他背后……他背后……纲吉不想去想那个人!他要当那人不存在!


最后,纲吉颤抖着望向两个女生,京子和小春似乎都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当与纲吉视线对上之时,两人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完了,全完了。纲吉真想抱头蹲下来痛哭一场,他的爱情,他的爱情终于还是要终结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纲吉僵硬地回头,看到库洛姆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似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加掩饰:“Kuhahaha,没想到今天偶然来看一次,居然碰上这么好玩的事。沢田纲吉,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你每天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纲吉又羞又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刻附身在少女身上的人。被他这么一笑,就连那摇摇摆摆的情意也好像退缩回去,让纲吉更想不清楚,反倒生出一股气恼。他颤抖着嘴唇念出了男人的名字:“骸……”


然后他就听到电话那头、早已被他遗忘的电话那头,入江正一惊慌失措的声音:“不不不你误会了纲吉君,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和六道骸有什么……”


我、误、会、什、么、了!纲吉手一抖,只听到“滴——”的一声提示音,正如同他那根理智的弦断掉的声响,他又一次大吼出声:“没什么好误会的!我不喜欢六道骸!我、我怎么会喜欢他……”


话到最后气势落了一截,只因纲吉又想到之前,明明潜意识里已经知道那是六道骸,还是实打实地觉得脸红心跳。


此言一出,如果说之前是房间里是鸦雀无声,从这一刻起,就是黑云密布。连那肆意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狱寺僵硬地动了动嘴皮,吐出的话却差点让纲吉晕厥:“十代目……为什么、会是六道骸?”


纲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容易让人误会。本来,他之前的话就可以说是“欲盖弥彰”了。现在又加上这句,对象一下子被限定在六道骸身上,百口莫辩。


纲吉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又回转视线去看库洛姆。可谁也说不清的,恍惚间,一眼望过去,好像穿过身体,视线正正撞进的,却是那个人的眼睛。意外地,这次没有了冷嘲热讽,那人也看过来,神色是一样的复杂。两人视线相交,一时无言,只能又都将视线移开,皆是尴尬万分。


但周围人看来,两人彼此对视,怎一个旁若无人、欲语还休!


“啪嗒”,是子弹上膛的声音。纲吉本能地一抖。黑西杀手晃了晃手里的枪,向纲吉走来。纲吉立刻发现了Reborn的不寻常,小婴儿的表情,并不阴沉,他甚至笑了一下,然而这个笑让纲吉只想跪地求饶。


Reborn难得地说话这么温柔,温柔到纲吉寒毛倒竖:“蠢纲,你最好抓紧时间,赶紧动动你那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东西的脑子,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解释。”


纲吉把头点得像是啄米的小鸡,心里乱成一团:解释?!我要怎么和他解释?难道我要说我看到视频里我和大家这么亲密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那岂不是说在座的好几个、在视频里出现过的,见者有份,人人都是?


当然最无法解释的,莫过于,有那么一瞬间,沢田纲吉真的产生了动摇。


一瞬的心动,可以对外装作无事发生,但毕竟无法瞒过自己。


想到这里,纲吉知道自己无法开口了。Reborn见他憋不出半个字,竟也没踢他,只是缓缓吐字道:“好,那就另一个……”他扶了扶帽檐,转瞬之间就把枪口调转,指向了纲吉的后方,“六道骸,只不过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我倒是好奇你能对我这笨学生说什么?”


“Kufufufu,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呢,Arcobareno,”青色的雾气在房间内荡开,少女的声音变得渺远,倒像是和低低的男声混合在一起吐出,在房间内回响,“我可没和你的宝贝学生说什么。把坏事全都推到我身上,即便已经习惯了,也还是会令人不快啊。”


雾气散开,颀长的男人身形显露。纲吉看他镇定从容,语气都和平时没有半分不同,倒觉得刚才的犹疑和复杂是自己眼花——也对,六道骸又怎么会认真在意沢田纲吉说了什么呢?


“难道不是你形迹可疑?”Reborn也跟着六道骸一起笑,“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蠢纲会傻乎乎地信你,我作为老师,不得不帮学生再留个心眼啊。”


这话说得诚恳,却是句句直戳骸的脊梁骨。


“Kufufufu,如今才这么说,不觉得可笑吗?”六道骸竟稳稳接住了这一句责难,反唇相讥,“亦真亦假,不就是你们需要的‘雾’吗?当初这么选择,利用完后,一切反倒是我的不对,小婴儿,你不觉得这不合情理吗?还是说,这就是黑手党的情理呢。”


Reborn冷哼一声:“利用与否,你又如何?当时是你自己答应的,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还不清楚?”


纲吉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见骸还要再说,赶紧打断:“停停停停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但这件事真的和骸没关系,是我、是我……”说到最后又开始支支吾吾。


而这回有话说的却不是刚才一番唇前舌战的两人,山本在纲吉背后闷闷地开口:“和他无关……那阿纲,你刚才为什么要说六道骸的名字?”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以说是直击核心,纲吉冷汗刷的下来了。关键时刻格外敏锐、一针见血,以往纲吉都是见到山本这么对别人,现在轮到自己,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这次棒球笨蛋没说错。”狱寺也开口了,声音竟有些沉重,他看了眼纲吉,眼底闪过了点什么,又把头扭开。他终究还是没把矛头对准纲吉,干脆利落地转移对象,语气切换至尖锐:“和你无关?六道骸,难不成还能是十代目他自己觉得他、他是那什么?你一向居心叵测,肯定是你和十代目说了什么。”


就连大哥也抱着手加了句:“没错,沢田刚才的确提了你的名字。”了平即使在状况外,也还是对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有近乎本能的戒备——这种类型向来不是直率的他擅长应对的,也就更加担心。


两个女孩子也紧张地注视着紫发的男子,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云雀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过好脸色,丹凤眼里冷冷的杀机犹如剑芒,直直刺向紫发男子。纲吉环视一圈,竟发现,似乎所有人都把敌意投在了骸的身上。


骸处于敌意包围之中,却仍旧是优雅从容的,他不紧不慢地道:“哦呀,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说,沢田纲吉不愿和女人牵扯上关系,难道是我?

“和沢田纲吉打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难道也是我?

“是不是再继续说下去,今天被困在这里,也是因为我?”


语气六分嘲讽三分挑衅,满不在乎地,就这么又再拉了一波仇恨。果然大家一下子都有些着恼,房间里是浓浓的火药味。而纲吉听到骸这么说,捕捉到的,却是埋在深处的自嘲意味。


他似乎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每次自己对骸说“你也是我们的伙伴”,骸总会讥讽他的天真。以前纲吉总觉得是他性情古怪,但现在想来,大家真的信任骸了吗?就连纲吉自己,不也从未毫无保留地去接纳六道骸吗?


若说黑曜的大家对六道骸更像是追随,即便是羁绊,也属于忠诚与相依为命的那一类范畴,那么有谁和骸,是朋友呢?


骸是强大的,是性情多变的,是毒舌的,是心机深沉的,可纲吉是不是因为这些,就忽视了他其他的地方呢?


他突然想到刚才,库洛姆壳子里的六道骸的那句话:“一如既往地迟钝呢,你。”


是的,自己的确是太迟钝了。明明骸一直都在,明明他时常过来,两人时常见到,但距离却从未真正拉近过。只是一直在畏惧着畏惧着,有多少应该明白的事,就像视频里的那些画面、那些对白,本应该在看到的时候就意识到的,却被当作毫无意义的东西、丢进了回忆的角落?


纲吉开口,吸进的空气在喉咙里磨蹭刮擦,竟好像生出痛感,一时无法言语。


六道骸这时偏头,看了过来。他脸上挂着笑容,冷冷的眼里却让人觉察不出半分笑意,只在看向纲吉的时候勾起嘴角,把那点嘲讽带进眼睛里,语气半是调笑,半是嘲弄:“你也不说话,就这么让我背锅?”


纲吉急急忙忙开口:“不是!这事原本就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得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我,我觉得……”


可纲吉一下子说不出来了。难道他要对骸的处境表示难过吗?他知道大家都在偏袒自己,针对骸也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和保护,作为罪魁祸首,他有什么资格来高高在上地对骸发表议论?


可这短暂的犹疑不知道被解读成了什么样子。只见骸垂下眼睛,敛去了最后几分表情,而后开口,变回了平时那般漫不经心又极招人恨的态度:“既然不知道,不如就在这里,调查取证,等你想出解释。但我对确认黑手党首领是不是同性恋可没兴趣,”骸弯起眼睛,笑得煞是好看,“还是交给和你相亲相爱的伙伴们一起尝试、一起解决吧。我就先告辞了。”


一句话,既提醒了纲吉他刚才犯的蠢,暗示这事没完别想糊弄过去,又刺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暗戳戳挑明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心思。高,实在是高,大家的脸色又都黑上几分。


可纲吉顾不上骸话音里的阴阳怪气,他着急地想挽留他:“等等,骸你出不去的!”


当看到雾气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骸并不在这里,意识体要离开,总是可以的吧。纲吉看着雾气里逐渐变出的少女剪影,心里五味陈杂。


但雾气散尽,出现的却是两个人。库洛姆坐在地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另一个正在整理手套、明显是为了掩饰尴尬的修长男人,可不就是六道骸么!


“骸!”这对于纲吉倒是意外之喜了。


“大呼小叫些什么,”骸心情不好,打定主意要拿纲吉消遣,“怎么,我留下来,你很高兴?”


“嗯!”纲吉兴奋地一点头,这下周围的人都愣了,连骸也险些绷不住表情。


“沢田纲吉,你……”


纲吉用行动打断了骸的话,他上前一步,直率地说道:“骸,我刚才并没有怀疑你,也并没有不愿意帮你说话。”


纲吉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刚才差点又丢掉一次机会,现在无论如何要抓住,管他之后会怎样!


“大家也是一样的。他们只是、被我吓到了,所以才说出那些话。刚才,我没说话,是因为我觉得都是怪我,明明和你无关的事,总是因为我自己下意识对你有偏见,才会让那些事被怪在你身上。罪魁祸首是我,所以觉得没有资格向你道歉……”


骸抽抽嘴角,但还是维持住了风度,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扬起下巴:“所以我才说你总是天真过头,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会在意这些?”


可纲吉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虽然这也是你平时说话做事就太古怪的缘故。我本来头脑也不够好,总是很笨,你这样绕几个圈说话,我是真的听不懂。但不论怎样,总的来说也还是我错了,我得和你道歉……”


骸脸都黑了,想出言刺沢田纲吉几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伶牙俐齿的六道骸无语,某种意义上也是种本事。而这种本事,毫无疑问沢田纲吉最为精通。


纲吉这时鼓足勇气,几乎是跨到骸的面前了,他认真地说道:“不过,即使平时总有许多误会,我也从来没有真的怀疑过你会对我们不利……相反,我一直都知道,骸你做了很多。”


就像今天,入江正一打电话来的时候,大家都只在做自己的事,骸坐过来,是为了帮自己分析入江正一的话。就像刚才,纲吉在房间里惊惶逃窜,向后摔倒,是骸在背后及时接住了他。


但不仅仅是今天。


指环争夺战的时候,局势危急,他托起的掌心里是明亮的指环,赢下关键的一场;Choice战的最后,火柱前,男人微笑回首,给了他们逃生的机会。乃至十年后的卧底,继承式时的拼死一战,代理战最后的舍命一击。


一直都在。


那些视频,就像正一君说的,是真实的,有真情在。


“我并没有不喜欢骸。”结语是这个,语气坚定,眼神也是坚定的,笔直地注视着骸。


和表现出来的不一样,沢田纲吉,并没有讨厌六道骸,并没有把他排除在外,只是因为胆小,造出许多误会,错过了很多好的时候。

但他总得去改变,至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这般种种,视而不见了。因此这句对骸而言毫无意义的话,纲吉必须得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说给他听,说给自己听。

沢田纲吉从来没有不喜欢骸,以后也不会。


话说完,纲吉又觉得忐忑,毕竟他还是摸不准骸究竟会怎么看他这堆话,他默默盘算,最糟糕……骸不是云雀,不至于用三叉戟给自己捅三个窟窿吧?

等待回复的几秒显得格外漫长。


“Kufufufu,沢田纲吉,你这人,真是……让人无话可说,”骸开口,话语里仍旧有那点让人牙痒痒的嘲讽意,“你真的以为我会在意这些吗?我说过,我早就对你的愚蠢……和天真习以为常了。”


“不过,即便毫无用处,姑且先把你的道歉收下吧。”


纲吉讶然,抬眼望过去,那双异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竟似在笑。


纲吉听见狱寺低声咕哝了句什么,多半是说骸“不识抬举”吧。


但不论怎样,这一次,面前人勾起嘴角,带上眼睛的,是真切的笑意,这样就很好了吧?


纲吉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骸点评道:“笑得真蠢。”


咳咳咳,果然就不能由着这人的性子来!信了他的邪!




六道骸这边终于解决了,纲吉却觉得背后一阵发寒,超直感预警,他脖子一缩,冰冷的浮萍拐几乎贴着他的发顶掠过,与三叉戟相撞,将骸往后逼退了一步。


“说完了?”纲吉战战兢兢回头,看到云雀扬起嗜杀的笑容,双眼亮得可怕,还维持着丢出武器的姿势,“还有什么话,之后再说。”他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了一个新的浮萍拐,一对横在前方:“要是他到时候还能开口的话。”


“哦呀,差点忘了还有一头野兽被困在这里。”六道骸挑挑眉,嘴上游刃有余,身子却也重心压低,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纲吉站在中间,转身面向云雀,难得地有骨气:“云雀学长,你不能和骸打,你们两个打起来的话,我的房……”


云雀笑得更可怕了:“你再护着他,我就连你一起咬杀。”


?????怎么觉得有点不对?等等!纲吉几乎要哀嚎了,我为家庭着想的大爱怎么就变成护着骸的私情了?云雀学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画风不对吧,拿错剧本了?


眼瞅着云雀已经一拐挥来,纲吉堪堪让开。在纲吉避开后,本来就没打算动真格的云雀立刻手一翻转,直接给了骸一击。这一下是云雀七分的力道,两把强力的武器近距离相撞,纲吉震得脑袋“嗡”地一声。


情势急转而下,但居然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纲吉看狱寺的表情,狱寺似乎恨不得拿出面小旗子给云雀声援,让纲吉大跌眼镜。大哥已经开始向两个女生讲解两人的实力。山本更加直接,他把两手伸到纲吉手臂下,用一种抱小孩般的姿势把他架到了后面,两人在门边站着,山本冲纲吉笑笑:“小心被牵连。云雀很暴躁的。”


你是要说骸会被打爆吗?你的潜台词就是这个吧?


纲吉想跳过去阻止,但山本手上用了力,纲吉挣脱不得。眼瞅着两人又稍稍分开,马上就是更强的一击,纲吉只得把凄凄凉凉的目光投向自家家教。


还是Reborn对纲吉(的房间)最好(毕竟也是他的卧房),一枚子弹打断了打斗,高速旋转的子弹几乎是在骸眼睛前划过的,打在纲吉脑袋的右上角几厘米处,墙壁上是深深的弹孔。


……我觉得Reborn真的动了杀气。只是为什么感觉杀气直指我和骸。纲吉两股战战,不敢再言。


而Reborn再次笑得如二月暖风:“蠢纲,你的解释,想好了吗?”





在听完纲吉(悄悄删去部分)的叙述后,众人沉默了。


半晌,还是山本涩涩开口:“所以阿纲你是觉得,视频里的那些,都是真的,所以才觉得自己喜欢同性?”


“嗯……”纲吉点点头,只说视频的部分,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吧。


结果所有人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骸喝口茶不说话。云雀闭上了眼睛。狱寺不忍地移开了视线。山本怜悯地看着纲吉。


Reborn飞起一脚,踹在纲吉的脸上,把他踢翻在地。


“出去不要说我有你这么蠢的学生。”小婴儿一个利落翻身加着陆,一双大眼睛黑得没有一点高光此刻也显得分外明亮,“太丢人了。”


小春清清嗓子负责讲解:“纲先生,这些视频里不仅仅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很多哦,男女也好什么也好,都有的,”说着她好像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地说道,“比如我和纲先生的……”


但纲吉没在意这边了,他紧张地看向京子。笹川京子噗嗤一笑:“纲君真是、太可爱了。”


纲吉张红了脸。然后看到连大哥这个单细胞都在一旁摇了摇头:“沢田,即便要发展拳击,还是极限的需要锻炼大脑的。”


我什么时候要练拳击了?我怎么就无脑了?大哥你作为一个拳击爱好者,说“即使”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吗,全场只有你一个一直状况外哦!

而且一句话槽点这么多你是要逆天累死我的吐槽魂吗?!


说到底,你们的反应怎么都这么奇怪啊!


纲吉悲愤了,纲吉绝望了,他推开执着地往自己身上抹鼻涕“作为嘲笑”的蓝波,化悲愤为力量,说道:


“我还是觉得这些视频里有的是真的,要知道为什么它们被制作出来,我想还是要从这里出发。

“我们再看看吧。”


大家望向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一连看了很多,纲吉默默记下一些自己觉得重要的场景,打算之后和大家再讨论讨论。虽然记的时候也有觉得不好意思的,但纲吉安慰自己:这也是为了让大家不要再被gay不gay困扰啊!一边还美滋滋地在心里想,鉴于身边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自己应该给大家多创造机会。


虽然他也不知道机会从哪儿找就是了。


结果他的勤勤恳恳,在大家眼里变得更诡异了。


偏偏还有人属于,总得逗一逗沢田纲吉,不逗不开心的那种。



【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等一道光线……】


骸勾了勾唇角。


【看见某年某月我们之间,曾经说过的预言……】


“你是来救我的吗?”


话音低沉,悠悠然荡在房间里。旧日的场景和过往的对话,两相结合,纲吉竟是一愣,恍恍惚惚想起,当时和骸第一次见面,说的,似乎就是这句话。本以为早已经忘了,如今被骸清清楚楚念出来,加以这般境况,又多了些说不出的东西在里面。


纲吉忍不住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人把手撑住下巴,冲他笑了笑,笑得也的确好看。


预言……吗?


从黑曜乐园破败房间里的厮杀搏斗,到后来的并肩作战性命相托,在那天的相遇之后,那句话之后,兜兜转转,到如今,骸改变了,纲吉也改变了,两人终于可以相对而坐,相视一笑。若说这是命中注定,也未尝不可。


纲吉想得多了,不自觉有点脸红。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这般暧昧,让周围的人怎么忍得了。


狱寺隼人第一个看不下去了,他“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见吓到纲吉又忙不迭声地道歉,可终究还是忍不住:“那个,十代目,你到底和骸是怎么回事!”


“啊?”纲吉懵了,“什么怎么?”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更是红得厉害,“没有啊!都说了我、我不喜欢男生!只是误会……”


也对,自己倒是放下了,狱寺君他们毕竟刚刚受刺激,还觉得自己……gaygay的……也情有可原……

怎么这么想哭呢?


“可是……”狱寺仍有些愤懑不平。


还是小春心直口快:“那刚才纲先生说的,喜欢六道……桑?又是怎么回事?”


“啊?”纲吉又懵了,“对啊,我也很喜欢大家啊。对朋友不都是因为喜欢,才交往的吗……”


寂静几秒后,是几乎掀翻屋顶的笑声。纲吉胆战心惊,回头去看云雀,幸好他对这次的喧哗没怎么生气,只是倚在墙边。


“真不愧是十代目!”狱寺激动极了,他斜眼去看六道骸,满满的得意,“我早就知道十代目是这个意思!”


骸似乎开口想说什么,被小春一句大声的“刚才是谁那么紧张”给阻断了。


山本揽过纲吉的肩:“阿纲说得对,朋友嘛,的确是要互相喜欢才行。我也是很喜欢阿纲才和你做朋友的。”


纲吉几乎要感动哭了,这么多不正常人,只有山本能懂他。


京子也笑得很开心,于是纲吉也觉得开心起来,暂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丢开了。只见了平皱皱眉头,问京子:“这是怎么了?”


京子回答:“我就是看大家情绪变化这么丰富,觉得有趣。”


“是啊,”了平沉痛地点点头,“自从看了这些视频,全员都是极限的奇怪啊。”


是啊是啊,纲吉内心疯狂赞同,一个个情绪波动剧烈到像是蛇精病!


那边狱寺想想还不够解气,也学着骸的调调,阴阳怪气地说道:“哼,所以说,有的人,不要自作多情才好。”


“那总比某些人装作一切正常,每天开开心心地玩朋友游戏的‘家家酒’要好。”骸抿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一下把好几个人噎得不轻。


还是Reborn一针见血:“这么说有的人是表白了吗还是怎样?不是直接被拒了吗?”


山本感慨顿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了平也跟上一句:“虽然不太明白,但听起来,极限的遗憾啊。”


骸:……


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骸君。


纲吉手足无措,眼看着大家又开始唇舌之争,只盼能有什么转移注意力就好了。正巧他视线一转,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库洛姆,你怎么了吗?”


骸眉头一皱,这时一看,库洛姆的确不大对劲,自从她变回来,她就没说过一句话,只觉得她好像恍恍惚惚的。此刻她似笑非笑地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看着骸,似乎要热泪盈眶了。


对库洛姆,骸一向是很温柔的。他清清嗓子,柔声问道:“库洛姆,怎么了吗?”


库洛姆好像这时才被人从迷蒙中唤醒,脸又是一红,轻轻开口:“没什么,骸大人,我只是在想……”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可大家都在看着她,纲吉也关切地问了几遍,少女似乎斟酌来斟酌去,但大抵是憋太久了,不吐不快,终于还是怯怯地说道:


“我只是在想,是正常的骸大人。没有在笑,真是太好了。”眼里竟似有泪花闪动。


下一秒,笑声更是快要把屋顶掀飞。


纲吉畏惧着骸的脸色,再次祈祷来点什么可以阻止大家的笑声就好了。


似乎纲吉的守护神在这一整天中终于当值一回,纲吉的手机,发出了提示音。


“大家……”


纲吉招呼道,房间里的人把脸转了过来。


“是正一君的短信。”



——————To Be Continued——————



解释几点:


1.其实一直都觉得,虽然说骸是家族的一员,但好像大家总是有很多戒备,没能完全信任。这点真的很明显,就连山本也是这样(不过山本本来也没他展现的那么天然啦23333),所以有这幕设计。

但其实大家也不是不把他当作伙伴,只是戒备没放下,本来有写大家因为误会骸觉得不好意思,但那样太啰嗦了就没写。但总之,并肩作战的伙伴是肯定的,但要彼此安心相托,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和骸这方面的努力了。

不过以他的性格大概大家到了最后也还是会用话刺他哈哈哈


都是现世报啊233333



2.为什么会选骸纲的部分


因为骸纲特殊啊……要是狱寺和山本的部分,因为下意识觉得是这么好的朋友,纲吉总能想出各种解释。云雀的话,纲吉光顾着害怕估计也无法去想了,而且那个视频本来就是恶搞性质多一些,没有很深去刻画cp。(喂你是不是对欢乐向有什么误解!)(不过云纲本来也就是甜甜的啦(⊃‿⊂))

只有骸骸,因为本身性格就让人捉摸不定,纲吉对他的态度也很特殊,加上啊灵的骸纲部分的两个视频(新的没算23333)真的都很好,我觉得是纲吉最容易察觉且无法逃避的几个。因为很切合原著,那些画面给纲吉的印象也很深。

所以就是你了骸骸!让纲吉开窍吧!


结果最后大家都成了友情向噗哈哈哈哈哈。



3.这么久才开始写实在不好意思,这周六完结+番外+给啊灵的小礼物(+可能的十年后搞笑小段子)


感谢阅读(◍•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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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阙

那庸人的心的确即是一个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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